根据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的评估,在可持续管理的前提下,生物质能的全生命周期碳排放强度可以接近风电水平,显著低于煤炭、石油、天然气等化石能源。因此,生物质能源常被视为一种具有“近零碳”特质的清洁能源。在这一能源转型的大背景下,生物质掺烧成为最先被大规模应用的技术选择。
国家发展改革委、国家能源局在2024年联合印发的《煤电低碳化改造建设行动方案(2024—2027年)》中明确要求,煤电机组要具备掺烧 10% 以上生物质燃料的能力。这使得生物质掺烧成为煤电绿色转型的“先遣部队”,能够以相对较低的成本和较便捷的方式将存量废弃物快速利用起来,有效支撑了煤电转型的初步探索。 研究表明,通过燃烧利用,每吨秸秆理论上可替代约0.6吨煤炭,相应减少约1.2吨的二氧化碳排放,同时二氧化硫和粉尘等污染物排放也大幅降低。同时,碳减排量还可进入碳市场交易,带来可观收益。社会层面上,长期困扰农村的秸秆焚烧问题得以转化为能源供给和农民增收的新渠道,实现了农业与能源产业的“双向奔赴”。
当然,生物质掺烧也面临诸多挑战。原料供应分布分散、季节性强,运输半径过大时经济性不足;掺烧比例过高可能影响锅炉效率;燃料质量缺乏统一标准,市场认知度也有待提升。这些限制意味着,生物质掺烧更多是一种务实的过渡方案,是一种现实可行、成本较低的减排基石,在未来多元化的高端能源体系中,它将主要定位于提供稳定、可靠的基荷能源和灵活性调节能力,并与生物天然气等生物质能的高价值利用形态协同发展。
正是在应对上述挑战、追求更高价值的过程中,生物天然气的战略意义日益凸显。生物天然气是以畜禽粪便、农作物秸秆等有机废弃物为原料,经厌氧发酵产生沼气,再通过净化提纯制成,其成分与热值等关键指标与常规天然气相当。作为生物质能的高价值利用形态,它可并入管网或广泛应用于工业、交通等领域,是实现能源清洁低碳转型的重要路径。
如果说生物质掺烧解决的是“如何快速利用生物质”的问题,那么生物天然气则回应了“如何高价值利用生物质”的命题。与生物质直接掺烧利用方式相比,生物天然气实现了三重关键跃迁:一是在能源形态上,实现了由燃料转变为可并网、可交易的标准化能源商品,突破地域限制;二是在应用场景上,实现了从单一燃烧供热向工业、交通、化工等多领域渗透的跃迁,价值链得到显著延伸;三是在环境价值上,实现了从间接减排向可测量、可核证、可交易的碳资产跃迁,其减排量可对接国内CCER、绿证及欧盟REDⅡ等国际机制,赋予其参与全球碳定价体系的天然优势。
从生物质掺烧到生物天然气,这是一条清晰的价值升级路径。生物质掺烧为生物质能打开了市场空间、培育了产业链条和政策环境;生物天然气则在此之上延展价值链条,把生物质能推向更高附加值、更广应用场景的阶段。二者这种衔接关系呈现出协同格局。在资源富集地区,生物天然气能够同时兼顾环境效益、经济效益和国际接轨;而在条件相对有限的地区,掺烧仍是消纳农林废弃物、支撑转型的有效方式。
在这一协同共进的产业生态中,生物质掺烧作为稳健的基石,而生物天然气则作为引领价值的引擎,二者共同构成中国生物质能产业迈向高端、赢得未来的坚实双翼,为如期实现“双碳”目标提供了坚实可靠的能源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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